猫馅儿

你瞧,月亮在我的肚皮底下发光呢。

【许起】凤凰雨(一)

*古风乱世梗,脑洞来自于 @AokiXiao 太太直播间P的古风许起图。

*本来只是想开个车,谁知劣根性发作,还是抠了剧情,然后脑洞就越扯越大。第一章来自于五月份我送给 @黎晁怀里的糖爱她怀里的阿白 的基友文,看过的请选择性忽略。


《凤凰雨》(一) (二) (三)  (四)  (五)


【一】凤凰花开,风起于青萍之末。

 

    白起从未见过那样的人。

 

    他学艺已成,拜别师父之后,独自下山闯荡江湖距今已有小两年,从南到北,偌大个江湖行行停停也算是走遍了。

 

    一柄秋水长剑,一匹时不时尥蹶子的白马,一条师父临别相赠、绣着他名姓和师门排行的发带,下山那天他在师父门前跪了半个时辰,终于还是背着包袱默默离了蜀地。自此,江湖上无人不知,白鹭庄,庄主座下最受宠的小徒弟偏生不爱使白鹭庄那阴冷毒辣的独门暗器,一手折笛歌云剑法舞得密不透风,寸许长的明亮剑光像青烟般笼在薄薄剑刃上,剑鞘一抖锋芒飞散,一剑光寒十九州,时人莫不称羡,叹一声不愧是白鹭庄弟子,剑法也是无人能出其右。

 

    他到底年少心性,自认这江湖已看得差不多了,也算是凭着一身好本事在武林中小小崭露头角,功成名就了当然也就要回师门探望一下师父,借着替师父贺寿的机会好好炫耀一番:在这江湖中,他曾遇见了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悍匪,激战了一个多时辰才将他毙于剑下;他也曾遇见一位世外高人,武功竟然不在师父之下,这位高人喜他行事坦荡,还送了他一枚避尘丹;他还遇见了一个爱慕他名声和风采,死缠烂打硬要嫁给他跟着他回山的野蛮女子,幸好前几天这女人被她师叔给抓了回去。

 

    他似乎是遇到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睡过山神破庙,枕过藏香玉枕,陪着浆洗衣服的农妇的孩子们玩闹过,在眼波温柔的名妓膝上醉过,曾一人在北漠策白马啸西风,和仇家酣战三百回,也曾几位好友下江南摇画船宿雨眠,听玉人吹箫两三声。

 

   ——但是这人,白起跑遍了整个江湖,似乎也没见过他这样的人。

 

    这人看起来,没吹过北漠那粗粝冷硬的风,也没淋过江南那绵软温柔的雨,他负着手站在白鹭庄紧闭的大门前,一身白衣沾染了些蜀地清晨的薄雾轻烟,裤脚微微被润湿了,鞋底还蹭上了竹林里带出来的褐色泥土,看起来像是路过此地只是随便逛逛游玩一遍,像一朵飘在地上的云,不知来历,也不知他还将去往何方。他眯起眼睛仰头打量着白鹭庄悬在门头上的匾额,嘴角懒洋洋衔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白起手提给师父挑的寿礼,牵着马愣在那里。

 

    马儿不耐烦地踢踏着马蹄,低低打着响鼻,那男子马上转过头来。

 

    “你……你是谁?”白起少侠不小心结巴了一下,心口砰砰的跳,“你站在我们家门口干嘛?”

 

    白起这段时日何等样的美人没见过,一见这男子,却仍旧忍不住赞一声好相貌,那双眼睛着实出彩,像桃花眼又像凤眼,看人的时候,眼角眉梢自带一股天资若逸的温柔,不笑时也隐约有三分笑模样,他慢悠悠打量了一番傻在那儿的白起,眼神静静在他掠在肩上的发带停住了一瞬,这才淡淡笑了笑,拱手作了个揖朝白起行礼:

 

    “想必这位就是白鹭庄五弟子,白起少侠,久仰大名。”

 

    他直起身来,看着白起越发局促不安的样子,温声慢语,“在下,许墨。”

 

    白起看他书生气十足朝自己作揖,一时间更加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上前几步想要搀这人一把,却不知为何又畏怯得不敢动弹,这样客气的人他行走江湖时不是没有见过,只是……只是这样看起来与自己有天壤之别的人,他……白起不敢多想,把手上贺礼放一放,抱拳也学着那人的模样还了一礼。

 

    “久仰久仰,许——”

 

    一句话说到后来又不上不下卡在那儿了,白起觉得自己是该坦荡荡叫他一声许墨的,他们江湖儿女,哪里要讲那么多客套,但是无由来的,要直呼名姓却让他有点莫名其妙的犹豫,又不是朋友,对一个才见面的人就叫的那么亲密,岂不是坠了我的名头,无端弱了他几分?

 

    许墨见他抱拳绞尽脑汁的模样,倒是没有逼着他在称谓上做个抉择出来,望着他轻轻笑一笑,眼神一转又瞥了瞥身后的大门,白鹭庄一个小童鬼鬼祟祟的自门后探出头来,见自家师兄和那个在门口站了三天的人交谈上了,急得差点抓耳挠腮,看得许墨眼底又漾起微微笑意,再拱了拱手便往旁退了几步,给白起和他的白马让出一条道来:

 

    “想来,白起少侠此番是为了庄主五十大寿赶回来的,墨就不扰着少侠和庄主叙旧了。”

 

    他伸了伸手比个姿势,眼睛里一霎失了那雾蒙蒙的笑意,显得又清又亮:“请。”

 

    那小童见此,便赶忙从门缝里窜出来帮白起牵了马,拽着自家师兄的衣袖就往门里拖,嘴里还小声催促着:

 

    “师兄快走,快走,庄主正等着您呐,”一抬头就看见白起还在回头瞅着那白衣男子,这小童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似的冒了一大堆话出来,“嗨呀,师兄!你就别管那家伙了!庄主不许我们多管闲事的!快走啦!”

 

    白起进了门,疑惑的低头瞅瞅这小童:“师父让我们别管?为什么?”

 

    “谁知道啊,反正那天他递个帖子说想上门拜访,庄主一看帖子上他的名讳,愣是没让人进来,也不准我们和他说话,这家伙也是倔,明明白面书生一个,不让进就在门口站着,白天过来守门,晚上就睡在竹林里头,”小童说着说着也有了几分不忍心,凑在白起耳边窃窃私语,“——都过了三天了。”

 

    “什么?”白起难以置信的叫了出来,“不是吧!”

 

    许墨一身淡薄缥缈的书卷气,一看就是从未习过武的,身子骨根本比不得他们这些武人,蜀地现今的这个时节,白天热,晚上山风阵阵又着实寒冷,竹林里那么多蛇鼠虫蚁,他一个书生怎么受得住?白起一想就忍不住调转脚步,皱着眉头扭头往外走,多大事儿啊,让人进来住上一晚也算是白鹭庄待客之道,师父再有什么避讳也不能这样啊。

 

    小童一看就急了,蹬蹬跑回去就把门栓给别了,迎面抱着白起的腰挂在他身上,愣是不让他出去:

 

    “师兄你别啊!有什么事儿你先去问问庄主好啦!你这样的话,要是被管家知道了,是要罚我抄《毒经》的!”

 

    白起停住脚步,抿了抿嘴唇,扭头又冲着清风堂去了。

 

 

 

 

    “胡闹!”白守仁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吹鼻子瞪眼朝白起吼了一声。

 

    “我才没有!”

 

    白起顶撞一句,这青衣少年被蜀地的好山好水养得十分俊俏,整个人立在那里就如一杆郁郁葱葱的青竹,一身写意的少年风流。

 

    白守仁看白起瞪着自己的眼睛,头又痛起来,赶紧端过婢女刚送过来的望山云雾茶喝了一大口。

 

    “你不让他进来,总要给他一个理由吧,什么理由都不给就不让他进门,所以他才在那儿跟个傻子似的站了三天。”

 

    白起想着许墨一双笑意微微的温柔眼睛,再想着他一身落了些灰尘的白衣,像一朵轻云快要从天上萎落到泥土里,心里怎么想怎么不舒服,说出口的话也就带了几分的打抱不平,白守仁看着自己这个关门小徒弟冷着脸一副不满的样子,心下叹了一声,心想这到底还是家贼难防,他能阻着许墨不让他进门,却不能阻着自家人胳膊肘往外拐,一颗心往人身上扑。

 

   “你知道他是谁吗,白起?”白守仁放下杯座,五十岁的白鹭庄庄主这一瞬好似又老了十岁。

 

   “知道啊,他说他叫许墨。”

 

    白起看师父这神色,心下突地有些不忍,想起这次回来是为了师父五十大寿贺寿的,怎么一进清风堂见了老人家,好话没说上几句,师徒之间旧情也未来得及叙,两人就和往常一样争个不休,耳朵尖因为一点点困窘悄悄地麻痒滚烫起来,他轻咳了一声,老老实实坐在白守仁下手的位置上,端起茶杯也抿了一口。

 

   “你说你知道了,但其实你还是不知道。”

 

    白守仁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这个小徒弟虽是在外浪荡了两年,形形色色的人也见了不少,整个江湖走马观花也算溜达了一大圈,只是对于门外那个白衣男子,怕是仍然一问三不知。

 

   “你只知道他叫许墨,他来自何方?来我白鹭庄有何要事?事情成与不成他会如何?你还是不知道。”

 

    白起握紧了手中温凉滑腻的青瓷杯盖,他心头一紧,想起那朵飘在地上的云,他应该是来自天上,清浅的书卷气、微苦的焦墨香在他低头作揖时的袍袖衣襟里静静弥散着,既淡薄缥缈又温柔轻飘,却偏偏停留在浊世,经历这熙熙攘攘的万丈红尘,看起来居然也是自得其乐,一派坐看云起的闲散派头,他在这里就极合衬融洽,不在这里也没人觉得突兀。

 

    “他叫许墨,是当今宰辅,几位辅政大臣之首。”

 

    白起手里传来瓷器稀里哗啦破碎的声音,茶水顺着手腕流进衣袖,他怔怔的想,他的确没见过像许墨这样的人。

 

    只是因为他俩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个在血气冲天的江湖中,挥洒少年意气,一柄长剑婉若游龙顷刻间就搅起无数人眼神动荡,一个高居遥远冰冷的庙堂之上,朱砂御批过的奏章,无一不是从他如云的袍袖底下乘快马发往各州,一道政令便关乎这一片山河国祚的兴衰存亡。

 

    他张了张嘴,眼神茫然。

 

   ——原来,这朵云,确乎来自天上。

 

    白守仁瞧他魂不守舍的样子,皱起眉头摸了摸胡子继续往下说。

 

    许墨出生在名门望族,书香仕宦之家,诗礼簪缨之族,家中长辈个个都是大齐这一朝赫赫有名的人物,朝堂上百年风云瞬息万变,只有许家这个大家族始终持身中正、屹立不倒。许墨是家主嫡系长房第三子,大哥自小身体孱弱,好容易活到十五岁上便一病夭折了,二哥却是立志不封侯拜相,一辈子只愿在家吟诗作画。

 

    到了他终于是避无可避,被长辈们泡在诗书和谋略里精心养到了十四岁,凌霄台为拜当代大儒为师,临场作出至今仍广为流传、针砭时事的《论凌霄十策》,一时风头无两、名动天下,被挑中做了先皇东宫时的伴读,十六岁时先皇即位,他陪着先皇从东宫走上皇位,官拜吏部尚书并太子太傅,震慑朝堂。

 

    永和八年,先皇发兵东海,御驾亲征,留他在朝中代理政务,先皇战场动乱之际被一记淬了毒的暗箭射中,没能捱到回都,途中弥留两天终于驾崩薨逝,临终前托孤,将刚满五岁的太子托付于他,封他为宰辅,领四位辅政大臣教导辅佐当今圣上,如今正是景和元年,圣上以五岁稚龄登基已有两月,朝堂上太后垂帘听政,他与四位辅政大臣居中调度,国祚安稳,只除先皇亲征的东海,动乱又起,恐存隐忧。

 

    白起想,原来这就是他的人生,许墨是这样的人,他垂下了眼睛,沉声问:

 

    “那他,为什么,要来白鹭庄?”

 

    白守仁叹了一口气。

 

 

 

 

    许墨不骄不躁立在白鹭庄门外,这几日,来白鹭庄给白守仁贺寿的客人络绎不绝,见他堵在大门口不进去也不离开,几乎都会好奇的打量他好几眼,他只是笑笑,十足一副好脾气的模样,按理说应该是会有人上前与他攀谈的,只是他身上并非江湖中人的气息实在太明显,站在这里三天也没人愿意过来和他说句话。

 

    哦,还是有的。

 

    许墨悠悠然望着唐家堡墙内探出来的一杆青竹,迎风摇摆时好一派昳丽风光,他看了半晌,微微一笑。

 

    还有,白鹭庄五弟子,那个知道了自己姓名、却仍然不知道自己是谁的青衣少年。

 

    这位少年的名声他也曾听说过,并非白起的名声大到已经传到了庙堂里,而是他现下有求于人,白鹭庄上下老小,包括在外闯荡历练仍未归来的弟子,共三百七十六口人,他事无巨细都看过情报仔细研究过。

 

    他正眉眼含笑地思考着些什么,回过神才发现白鹭庄门前的红灯笼已经挑了起来。

 

    上灯时分了,看来今天也就到这里了,他松了松绷紧的双腿,转身慢慢朝着树影婆娑的竹林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站了三天,他实在是有些疲累的,带来的干粮也几乎快弹尽粮绝了,所幸他也学过骑射,这竹林里兔子野鸡跑起来嗖嗖的,倒也不愁会饿着自己,只是实在太累了,能猎到几只兔子却是心里没底的,他这来回忖度着,却突然闻到了前方传来一股烤肉的香气。

 

    许墨一愣,竹林中间空无一人,一堆篝火烧得倒是正旺,一只烤鸡架在火上烤的油香四溢。

 

    他眼神一冷,几枚袖里箭顿时蓄势待发,却听见一旁的凤凰花树上传来一些响动。

 

    他抬起头,便在那棵参天大树上看见了那位青衣少年,枝繁叶茂之间是一片肆意铺陈、泛滥流淌的浓翠浅碧,他百无聊赖的躺在侧面一横斜斜伸出去的枝丫上,打理野鸡时沾了血的青色外罩被解下来挂在脚边的另一横枝丫上,滴滴答答的流淌下来开出了一朵血花,他头上青灰色的发带绣着一个小小的起字,长长的斜裾也印着繁复葳蕤的凶兽暗纹,一阵风吹过来,清冷凛冽的竹香和腥臭咸涩的不知名血味一起灌进鼻腔里。

 

    “白起?”许墨站在树下仰望着他,眼神里亮着一点幽幽星光,“少侠怎么会在这里?”

 

    白起的脚轻轻动了动,在那一横枝丫上危险的翻了个身,撑起手肘支着小臂托腮饶有兴致的看过来,漆黑乌亮的长发淋淋漓漓披散了一身,他自得其乐的曲起左腿,那一幅斜裾便也如同鲲鹏的一双羽翼一般,摇曳潇洒有如垂天之云,满树灼灼耀眼的凤凰花,白起身着青衣仿佛坐在红烧云之上,眉目间满是风流的少年意气:

 

    “明知故问!”

 

    许墨笑了笑,他慢条斯理开口道:“我知道白鹭庄定会有一个弟子跟我走。”

 

    他佯作思考的样子伸出手整理了一下袍袖,仍然直直盯着白起,漆黑温柔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模糊隐晦的光,像是笑意,又像是无可奈何的感叹,无端端像是在瞳仁里绽开了一朵滟滟娆丽的凤凰花:

 

   “——却不知这名弟子为何会是少侠你。”

 

    白起被他隐带促狭的语气说得脸上发烫,一朵红艳艳的凤凰花从树上掷过来,就连穿破空气的声音都是绵软温热的,小小一朵花砸到肩膀上,不痛,但是偏偏砸的人心头一痒,许墨没有躲,只是眼里的笑意越发明显,青衣少年已经攀着一旁粗壮的树干站起来,明亮干净的双瞳颇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意味瞪过来:

 

    “谁都不愿意跟着你走,只有我了,你要,还是不要?”

 

    许墨终于笑了:“那你清楚你跟着我走,是要去干什么吗?”

 

    “我知道!白鹭庄承了唐门所学,毒器双绝,会用毒,更会解毒。”

 

    “你要征讨东海,怕再遇上上回要了先皇性命的那种毒药,所以来我白鹭庄求一名弟子同临东海。”

 

    许墨点点头,认真地问他:“那你可知道,此次发兵东海,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背水一战。”

 

    白起那双光鲜潋滟的眼睛直直盯着他,抿着嘴点头:

 

    “我知道,海上作战太难了,向来没人有十足的把握,这也是东海动乱多年,到现在也不能平复的原因。”

 

    “看来,白庄主已经把所有的利害关系都和你分析过了,”许墨收敛了笑意,他把笑意全数隐藏的时候,眼神又亮又利,整个人看起来和白起想象中那个年少得志、天资卓绝,立于朝堂发号施令,辅佐过两位皇帝的宰辅倒是靠近了许多,“那请问少侠,你可有什么话要问我?”

 

    白起攀着一横枝丫从树上纵下身来站在许墨面前,那一树凤凰花不堪摧折,零零落落的掉下好些来,扑簌簌、软绵绵的像是夏季傍晚时刻坠落的一场急雨,娇嫩纤美的花瓣是那么慵懒葳蕤的开出了一丛绒绒冶冶的姿态,拢着一晕晕冷丽魅惑又清浅狐媚的粉色,掩着一层层如轻纱薄雾和微云冷霜似的朦胧,像是妙曼女郎唇边不经意呵出来的一抹甜蜜如酒的粉色气息,漂浮如梦,浩渺似烟,从枝头与树杈之间零落无力的掉下来,那是和雪花一样缠绵娇娆的姿态,飘飘洒洒地一个接一个坠落着,摇摇曳曳地四下泅散飞舞着,然后,晃晃悠悠地打着转儿,柔若无骨的静静倾覆扑散在大地上。

 

    他握着秋水长剑,身上那股清冷凛冽的竹香在这铺天盖地的艳丽中那么鲜明的独树一帜,声音里透出几分迟疑:

 

    “我只想问问你,我是不是真的有可能会死?”

 

    许墨垂下眼打量着他手里的长剑。

 

    这少年,撕碎过无数敌人,手中长剑亮如秋水,战场辗转纵横数千里,他一招能挡百万兵。

 

    但此刻,他脸色苍白,攥紧了手中长剑,看上去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年。

 

    “有可能。”

 

    许墨微微笑起来。

 

    “但是我向你保证,如果到了那时,我一定会死在你前面。”

 

    白起终于笑起来,他眉目间的霜雪和峥嵘在这一刻尽数消退,长眉舒展,笑的眉眼弯弯,漂亮的眸子里光华耀目,即使是在树荫里也照样流光溢彩。

 

    “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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