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演义】【戬吒】应笑我（一）
*封神演义背景向，非王者荣耀。
*杨戬x哪吒。
最近天宫的人心多动荡不安，王母的蟠桃园里大多是形色仓皇、来去匆忙的瑶池仙子们，假借着照看桃园的理由躲在繁茂葱茏的树后窃窃私语，各个仙家居所、洞天福地内的童子、小厮，皆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咬耳朵，担忧惶恐的在苍云流岚中俯视人间，面有忧色、悲悲戚戚的摇摇头，叹息着驾着云头赶回自家主子身边，然后恍恍惚惚一不小心撞翻了丹炉宝鼎、打碎了琉璃宝盏，各位仙家对此类层出不穷的事件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奈的视若无睹。
还能怎么责怪他们呢，前不久才位列仙班的小仙而已，与人间烟火、红尘万丈还有牵扯瓜葛，地上大劫汹涌，天上也不至于能好到哪里去。再说了，正神们也大多有三两好友爱在人间游荡，更有甚者前不久才造世历劫的，天地浩劫滚滚而来，肉体凡胎可怎么抵挡，若是就此谪落轮回，怎生是好？不少仙官急得胡子都掉了几把。
整个天宫因此云诡波谲，暗流涌动。
前几天昴日星君驾临泰山峰巅，司晨啼日之时，遥遥望见北方魔气与狼烟并起，九重天之上奉阳宫内一瞬间金光大盛，兵戈铮铮而鸣，奉阳宫乃九天玄女之所，那一刹那天宫中人人色变，交头接耳，不一会便见玄女素手捧着血色弥漫的天书从宫中出来，整了衣冠、袖了牙笏，直上了三十三天凌霄宝殿，一盏茶的时间未到，凌霄宝殿深处的皇钟响彻鸿蒙，有谕令通晓阴阳，人间改朝换代之日将至，王朝气数已尽，八部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即刻起可伺机主事，紫薇宫三星，贪狼、破军、七杀，可先行谕令，于命宫的三方四正会照，主杀伐血战，天下易主，无所逆转。天庭所有出入关隘全部戒严，只余南天门参见昊天上帝，李天王率四将时时巡管，凡有偷下凡间、私涉浩劫者，杀无赦！
仙童玉女们悲悲切切的望着狼烟纷纷、战乱四起的下界，心里火烧火燎，恨不能拖住紫薇三星的祥云、拦住他们去命宫的路，挣得一时半刻的生机，一时之间各宫谩骂四起、怨声载道，私下出宫伫立云头眺望人间的不在少数，只除了三个地方的小仙，老老实实在宫里侍奉，不曾卷入这浪潮，一是最威严的凌霄宝殿，一是离天宫最为遥远凄清的广寒宫，还有一处，便是掩映在轻云流雾、微雨冷霜之间的云楼宫。
为何？一群躲在南天门后、偷偷望着才走不久的四大天王的小官之中，有一个问道。
另一个口齿伶俐，一五一十的全数说了出来，因为啊，昊天上帝御下最为严苛，嫦娥仙子为人清简，素来不用内侍，而云楼宫，云楼宫的三太子殿下……
不少初来天庭的仙童玉女们低了头，一提起那位，眼中便波光潋滟，面飞红霞，羞得都快说不下去了。
李哪吒正神，出身于阐教十二金仙之一太乙真人门下、乾元山金光洞，乃自武王伐纣、三方封神之时就驻守天宫的大罗金仙，与天地同在，万劫不灭，三十六员神将中第一统领，伐纣先锋官。其生父就是刚刚托着玲珑宝塔、率南天门四将巡视而过的李天王，两位哥哥，大哥李金吒跟随西方文殊广法天尊，侍奉如来佛祖脚下，二哥李木吒学道西方普贤菩萨，称为惠岸行者。昊天上帝爱他神通广大，三头六臂一战七十二洞妖魔，九龙神火罩可焚天燃地，直教人神魂俱灭，遂与瑶池王母收他在膝下，认其为义子，天宫人人尊称一句：三太子殿下。
而他也真真担得起神仙一流的品貌，当年昊天上帝宣他凌霄宝殿觐见，十五六岁的少年踏水而来，步步生莲，白衣素履，只腰间垂着昆仑的玄金丝绦，束着一抹艳如红霞的混天绫，清逸黯淡、杳然缥缈的身影之中，又自有一股仙骨凛冽、烈烈如火的气韵，帝目视片刻，不禁抚手叹道，若此子当不得神仙，天下再无人可矣。
赐三十三天最靠近凡间的云楼宫为其居所。昊天上帝亲开凌霄宝殿深处的天库，瑶池王母驾临兜率宫，柔荑捧水，采白莲朵朵，太上老君开八卦炉炼器，三皇绘制法阵、注入神力，神龙献青鳞，凤凰吐冰魄，一百零八天后开炉，天地几将倾覆，轮回差似颠倒，昆仑蓬莱洪水倒灌，一副莲衣铠甲在八卦炉中金光闪闪，寒锋烁烁，仙气缭缭，威严刚强，实可谓天地至宝，昊天上帝唤三太子殿下至凌霄宝殿，将其赐予他，三太子殿下换上铠甲后，怔立片刻，跪地谢恩。
自昊天上帝领玉碟以来，这是开天辟头一遭亲赐铠甲，自此之后任是谁，挣了多大的功劳，昊天上帝也再没赐过这殊荣，足可见三太子殿下受宠之深啊。另一个小仙啧啧慨叹着。
三太子殿下一上任便剪除盘踞北海多年的赤蛇妖一族，那一战惊天动地，众仙于云头上观战，只见天空中电闪雷鸣，白昼却也晦黯如夜，海浪滔天一层层汹涌倾覆，似是没有尽头一般，赤蛇妖一族那位九头蛇皇身躯盘若神龙，蛇信吞吐，其状可怖，三太子穿着昊天上帝亲赐的莲衣铠甲，背对众人，侧脸洁白如莲，静立在铺天盖地、云诡波谲的漆黑海水之中，背影笔挺冷峻如利剑出鞘，默然片刻，三头六臂一出与蛇皇战在一处，一掌拍下九龙神火罩便将其罩于其中，混沌大道衍生出地火法则，天地间无物不焚，顷刻间蛇皇便飞灰湮灭。
旗下三十六将刹那冲出，兵戈声声，冷面威严，剿杀赤蛇族余孽。
他毅然转身，单膝跪地，背影依旧不动如山，只是向在云上观战的昊天上帝道一声：幸不辱命。
只那一战，便俘获了天庭上上下下无数仙童玉女的春心。
这边正说着，只见远远的又来了个清秀童儿朝着南天门而来，眼尖的立刻就叫出声来：“那不是云楼宫的容儿吗？”
云楼宫的内侍上上下下也不比广寒宫多到哪里去，千万年来只有这个容儿照管上下，三太子殿下当年首战赤蛇族蛇皇告捷，昊天上帝龙心大悦，天宫中成百上千的仙童玉女召之即来，任由哪吒挑选，这容儿品貌既不出众，功力也不深厚，更是因为刚刚才位列仙班根本没学完小厮该学的本事，唯一的好处，只不过是因为这种种弊端跪在人群最后，这才被殿下随随便便一指，挑进了云楼宫。
偶得一回顾，方为人上人。他就此成了众小仙眼中最羡慕最嫉妒的对象。
话说容儿捧着一件云锦披风缓缓而来，恰好就看见了这躲起来的一群同僚，愣了愣，笑嘻嘻打了个稽首：
“众仙友有礼。”
那边兜率宫的童儿清风和明月已经靠了过去，兜率宫太上老君是阐教三清圣人之首，哪吒殿下正是出自阐教，因此两宫素有往来、感情亲厚，宫里的童儿也厮混得烂熟，一开口也没了忌讳：
“容儿，你一向不爱混在这里，今日来此可是有事？”
这边的小仙们也围了过来竖起了耳朵，容儿收了收怀中的披风，无奈的笑道：“恰逢人间大劫，殿下奉昊天上帝之令，率三十六位神将大人去下界各位神仙洞府传令戒严，不得涉足浩劫，召回还在人间游历的几位大人，为此事殿下已是忙碌烦心了好几天，听闻殿下今早便要回宫，我便来迎他一程。”
话音刚落，那边南天门上云雷轰隆隆响彻苍穹，正是有人要入南天门，小仙们再顾不得羡慕嫉妒恨，齐刷刷回头去看，却见那边众人朝思暮想的三太子殿下按下云头，一身莲衣铠甲上宝光璀璨，耀人眼目，身姿挺拔又柔韧。
哪吒飞升时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千百万年来这相貌未变动分毫，只除了眉间朱砂一点，像是萃取蒸腾了这天下最毒似砒霜、最甜蜜如糖的红，绝色而疼痛的伤口，绽开在暧昧晦黯的如画眉目间，一点猩红炙辣的美艳，锋芒饱满，笔酣墨畅，像是尖锐残酷的利刃陡然刺在心尖上，凝成一滴血，几世几劫历尽沧海桑田也不会回转的魔性和煞气，清魅蛊惑，冷丽流媚，倾霜胧雾，烈烈如火。
见了这边的一群小官，他顿了顿，却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眼里颇有点无奈的意味，众小仙见了只能面红耳赤得低下头，讷讷无言，旁边的容儿已经捧着披风赶上去，细细的将披风在自家殿下肩上系好，哪吒也不言语，只是任他动作，眼神冷静的来回看着这群依旧心有红尘的小官，半晌才淡淡说了句：
“大劫当前，任何外力都无法扭转，若是功德深厚自然无碍，若没有那份福泽，尔等也改变不了什么，徒惹担忧而已。”
说完正欲带着容儿回云楼宫，那边南天门惊雷一响，又有人上了天庭，众人齐齐回头一望，刹那魂飞魄散，却是炳灵公黄天化笑嘻嘻的过来了。
黄天化此人乃是三山正神炳灵公，也是伐纣时期与三太子殿下出生入死的同门师兄弟，出身阐教门下十二金仙之一清虚道德真君、青峰山紫阳洞，生父更是曾经西周开国武成王黄飞虎，现如今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五岳之首，执掌幽冥地府一十八重地狱，兄弟几个各个领着官职，司星辰运转。
可以说此人的出身师承，天上地下再寻不出来几个，位列仙班之后也是位高责重。
面貌嘛，唔，也是面如冠玉，目似晨星，丰神俊朗，十七八岁的儿郎，脸颊上既有少年人清傲不羁的神采，又有了青年人利落好看的线条，那英俊深邃、毫无瑕疵的轮廓恰似来自神秘繁盛的异域，笑起来时左边嘴角有浅浅的酒窝，既促狭狡黠又有着使坏的痞气，漫不经心一笑，却偏生有雨过天晴的阳光兜头洒下，清澈英俊得仿佛能透过他，看清他身后的蓝天白云、轻烟流雾，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按理说，这炳灵公风采不逊于三太子殿下，也当很是受欢迎才对，为何众人一见他就唯恐避之不及呢？
原因便在于此人吊儿郎当的办事方式，当年北海水患，黎民受灾，昊天上帝下旨让三山正神炳灵公摄东岳泰山之石，堵住北海缺口，谁知道这事儿刚刚结束，那边东海的分水将军申公豹大人就已经求上天庭，说是自东海观潮归来，自家洞府被一股洪流，淹了个底朝天，洞府里几只才出生的小豹子成了落汤鸡，晃悠悠挂在洞府高处，眼泪汪汪、委屈万分瞅着他，他挽了裤腿、施了避水诀进去救自家自个小崽子，还没进到深水里就被一只灵智未开的大虾一钳子夹在大腿上，疼得他大叫一声，那大虾却像是黏在了腿上，死死夹住，甩之不掉，于是只能扭扭捏捏赶上天庭来求告昊天上帝。
众仙家目瞪口呆，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个个憋了个大红脸，昔年同门闻仲憋着笑上来替他拽下了那虾，昊天上帝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派人去彻查此事，却见彻查此事的官员哭笑不得的回来禀报，原来是炳灵公黄天化在运泰山石途中，一不小心漏了一块在这申公豹洞府前，造成东海海水倒灌进了洞府，一片汪洋，炳灵公奉旨上殿，拜过天帝便对着分水将军赔了一堆的不是，申公豹哪能不知这人是针对捉弄于他，但是天庭人心向背他又如何不知，黄天化其父无人敢惹，哪吒三太子与他是好兄弟，他申公豹如何能占到便宜，哪有勇气问一句，为河北海水患，运石却大老远的取道东海？只能苦着脸请他把那块山石搬开，此事才告一段落。
自此以后，申公豹抱着自家那几只小豹子搬离了东海，就连搬家都不敢告诉任何人自己新的洞府在何处。
至此，无人敢得罪炳灵公黄天化，生怕哪天自己的洞府也因为他随意漏下的一块石头而被淹了个底朝天。
于是，这一众小仙战战兢兢的低头，生怕自己倒了大霉为自家主人招来什么祸患，眼角余光却看到一边的三太子殿下怒喝一声，声音里的火气简直沸反盈天：“黄天化，你居然还敢跟上来！”
众人一抖，三太子殿下向来冷若冰霜，淡漠无波，无甚情绪表露在外，这一声怒喝，使得周身陡然多出几分清凌凌的贵气，泼辣辣的傲气，倒是平添一抹活色生香的勾人，让人忍不住再招惹招惹他，而黄天化明显也是这么想的，他笑眯眯的就要赶过来，边走边说：“我有何不敢，你要是生气便烧了我就是。”
三太子殿下明显是气得不轻，他冷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冻起来的冰渣子：“行，你行，你不走我走！”
说完便拉着容儿速度极快的远远飞开了，这边厢黄天化还没有赶到人便跑了，他终于傻眼了，跳着脚喊道：“好你个哪吒，你以为跑了我就找不着你云楼宫的路了？……嘿！你还给我跑得更快！等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那样子，就差没把脚下的靴子脱下来扔过去了。
众人在旁边也傻眼了，他们何时见过三太子殿下与炳灵公私下相处的模样，高岭之花的形象瞬间摇摇欲坠，正在目瞪口呆之际，正要追上去的黄天化却刹住了脚，回过头笑眯眯地望着众人，这笑容与方才他看着三太子殿下的笑容并无区别，可是众人看了却只觉得脑后一冷：“你们刚才看到什么了？”
声音也是柔和的。
众人如梦方醒一般的回过神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唯唯诺诺的示意：“回禀上仙，我们什么也没看到。”
黄天化松了一口气，抚掌笑道：“甚好，甚好。”
轻云流雾之间，正是蟠桃园三个大字镌刻在万劫不坏的太湖石上，园内树木葱茏，桃花朵朵，正是竞相盛开的一派春光，雨神婆婆的葫芦常年笼在这园子上头，葫芦口降下霏霏阴雨，细雨朦胧间，一切景致似笼了一层薄纱，净是温婉柔丽的风光。
哪吒和容儿刚走到蟠桃园前，一位从园里掩面奔出来的仙女便结结实实撞在了哪吒身上，那仙女惊叫一声跌坐在地，眼角余光一扫便是明丽若霞的莲衣铠甲，瞬间便已知晓自己撞上了谁，便连头也不敢抬，只是一径跪在地上痛哭着求饶，容儿不动声色往后一退，光凭着她瑟瑟发抖的青色裙裾，和发髻上簪着的那一小段彩色霞光，便已认出她是瑶池王母宫里的人，也算是自己的同乡，虽则平时为着天规避嫌从不深交，却也不忍她就此被治罪，于是只是小声咳了咳，道一声：
“殿下，我去叫天兵来吧，不然耽搁太久，炳灵公大人那里……”
哪吒却是不为所动，他怔愣片刻，盯着女子的发髻入了神，后来回过神，表情虽无甚变化，声音却已比方才在南天门前柔和了不少：“无碍，你且起来，莫要再哭了。”
那女子在地上轻轻一颤，慢慢起身，却仍是不敢抬头看着哪吒，哪吒无奈，半晌才戏谑一声：“莫非你在王母身边也是如此伺候，可是方才眼睛哭得肿成了个桃儿，羞于见我？”
容儿和那女子同时一愣，除了近身伺候的容儿以外，殿下虽然从不苛责天庭一众小仙，但也从不是个和下人会说会笑的主，今日这同乡缘何能得殿下的青眼？这女子胆子也算是大，听了哪吒的话，这便犹犹豫豫的抬起了头，芙蓉如面柳如眉，身如蒲柳，鬓角如鸦，一双杏眼隐含秋水，即使在天庭一众仙子之间也算得上是个拔尖儿的美人，声如黄鹂沥沥，语带哽咽：
“殿下恕罪，饶婢子一回吧，婢子方才只是怒于被人诋毁，情急之下才撞上了殿下，实非故意之举。”
哪吒笑了笑，朝着那园子里看了一眼：“无事，”转头看着她时神色也甚是真诚，“只是下次可不能再莽撞了。”
那婢子被他这一眼看得心中温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到远远传来一声咆哮：“好你个哪吒！敢甩小爷我这么远！”
女子和容儿转头一看，便见黄天化气急败坏的赶了过来，哪吒神色一沉，冷笑着出言嘲讽：“我可没要你跟过来！”
黄天化飞到近前一看到这三人的阵势，再看那女子脸上泪痕未干，立刻便猜了个八九不离，正要出言调侃，便见那婢子发髻上的彩色霞光，瞬间恍然大悟，也不再言语，挤着眼睛朝哪吒诡谲一笑，哪吒脸一黑，皱了眉头就要转过脸去，却被他大力的一把圈了脖颈，挣脱不得，黄天化吊儿郎当的清清嗓子，问道：
“你可是娘娘宫里的婢子？”
那婢子未及出声，哪吒就冷哼一声，凉凉说道：“多此一问，王母宫里的婢子都是青色的宫服。”
黄天化被驳了面子，斜了哪吒一眼，又接着笑眯眯问道：“刚才可是哭了？”
哪吒闲闲一笑，睨了天化一眼：“莫非你是瞎的不成，看得出来为何还问。”
黄天化有些沉不住气了，却还是强自忍耐住了，笑眯眯接着问道：“可是不小心冒犯了殿下？”
哪吒冷笑：“猜的倒是挺准。”
黄天化脸已经黑了，正准备反唇相讥，却顿了顿，露出一个坏笑，漫不经心一问：
“我见你发上簪着彩色霞光，可是下界灌江口人氏？”
哪吒脸色一变，气怒的剜了他一眼，转过头去却是再也不说话了。
那婢子轻盈一礼，安静道：“婢子和汐，确是在下界灌江口修炼得道，”明眸婉转看了容儿一眼，“与容儿是同乡。”
“哦，果然！”黄天化模棱两可说了这一句话，笑笑看着哪吒，却是再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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